“一句”果真“顶一万句”？

　　读刘震云新作《一句顶一万句》，颇觉文不对题，——书拿到手里便猜想如此，一读果然。我决非未卜先知，实在是因为当前如此之作甚多；此种现象众作家作者许多都有，而王朔尤甚。

　　长篇小说《一句》着力刻画的是一群小人物，中心人物是杨百顺。杨百顺后改名杨摩西，与一个姓吴的寡妇结了婚后又被迫改为吴摩西，最后因崇拜那个擅长喊丧的罗长礼而改名为罗长礼。杨百顺不仅生活处处碰壁，婚姻也几乎陷于绝境，不得不辗转迁徙流落他乡，大有逼上梁山之意，悲剧的命运中掺杂着喜剧的色彩，决定了《一句》是一出悲喜剧。这很容易令人联想到刘震云的成名作、同样是描写下层小人物的小说《一地鸡毛》，我以为《一地鸡毛》没有《一句》悲，也没有《一句》喜，从主题的厚重度上看，《一地鸡毛》远不能望其项背。但综观二作，在展现小人物的性格与命运方面，刘震云绝对是一把好手。

　　但我终究没看出标题与小说主题的关系，因而只能猜测标题是在炫耀语言。《一句》语言的特色不消说十分鲜明：一句话能说得清的往往用了十句话。事情是讲清了，道理是说透了，然而不免有啰嗦之嫌。所以我觉得《一句》标题的含义，并不等同于当年的“副统帅”吹捧伟大导师的文章时所说的“一句顶一万句”；而是一句话能说清的，他却不厌其详地说了一万句。尽管也许有人很喜欢这种文法。